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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撑着头,慢慢地扶着床坐起来,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呼吸。

  司扶倾并不认为这个梦莫名其妙。

  相反,解决了她白日里的迷惑。

  她沉吟了几秒,理清了事情的始末由衷。

  左老爷子为了左家,夺走了她的气运。

  难怪左老爷子进医院的时候,恰巧是她恢复意识之前。

  因为她的苏醒让左老爷子无法再夺她的气运,所以受到了严重的反噬。

  最后直接不治身亡。

  司扶倾也想起来一件事儿。

  就在前不久,左老爷子说要把左家的公司分给她,还专门给她看了遗嘱,让她安心地留在左家,想必也是为了她的气运。

  然而因为病亡突然,连左老爷子本人都没有想到,连遗嘱都没有时间再更改。

  倒是有些好笑。

  司扶倾眸色微凉。

  果然,左老爷子将她接到左家,也只是为了她身上的气运。

  他收养了她不假,也对她多加照拂。

  可她被左宗河左晴雅等人欺负的时候,左老爷子全都当没看到。

  流于表面的好,反而给她招来了更多的麻烦。

  她身为阴阳师的五师兄说过,被夺气运的人会体魄受损,亦或者事业颓靡。

  总而言之,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会发生。

  譬如喝口水都能被呛死这种小概率情况。

  所以这种手段在阴阳家内部也是邪门歪道,曾被强令禁止,没想到会出现在临城这么远的地方。

  司扶倾眉眼向上一挑。

  有意思。

  她需要找人查一查。

  收了思绪,司扶倾很简单地洗漱了一下,便出了门。

  郁夕珩和凤三已经在餐桌旁坐着了,桌子上有新鲜出炉的包子以及热粥,和几个简单的小菜。

  司扶倾没客气,打了个招呼后,坐下来快活地享用早饭。

  天大地下,吃饭最大。

  看着她头上还翘着的呆毛,凤三额角跳了跳。

  无论是中州还是四九城,见郁夕珩的名媛们化妆打扮都要几个小时,还生怕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。

  但也是,他的确没见过比司扶倾更好看的人了。

  吃完饭后,凤三将准备好的东西搬上车。

  司扶倾跟着郁夕珩坐在后座。

  清晨空气清凉,她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月夜桂香,透着些许蛊惑的意味。

  座位旁有一个打开的箱子,里面放了三张人皮面具,郁夕珩开口示意:“一会儿戴上。”

  “嗯,戴面具多麻烦啊。”司扶倾接过,叹气,“还是自己变比较好。”

  正在开车的凤三手一抖:“自己变?”

  “是啊,说起来我知道个人。”司扶倾一边戴,一边说,“她就可以变成她看见的人,连虹膜和指纹都能变得一模一样,我们都把她叫变形人。”

  凤三:“……司小姐,你魔幻电影看多了吧?”

  这还是人吗?

  “这算什么。”司扶倾支着下巴笑,“我还知道一个人,他有窃取记忆的能力,你要是遇见了他,一定要赶快跑。”

  凤三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。

  司扶倾收了笑,一本正经:“对不起,逗你的,我确实昨天晚上才看了一部关于基因突变的电影。”

  凤三:“……”

  他差点信以为真了。

  司扶倾戴好面具之后,一转头,就见郁夕珩正看着她。

  他眼眸沉谧深邃,像是漆黑的夜空,隐隐有星子闪烁。

  这样深沉的注视,仿佛能够直抵人心,看穿一切。

  司扶倾身子依旧松散,没有任何紧迫感,她不紧不慢地说:“老板,我建议你多喝点黄芪枸杞水。”

  凤三有些奇怪:“为什么喝这个?”

  司扶倾理所当然:“补肾啊,还能干什么?”

  凤三:“!!!”

  郁夕珩神色未动,十分从容:“为何补肾?”

  “你身体偏寒,肾气不足。”司扶倾解释,“体寒对健康的影响还是挺大的。”

  要是他死了,她还得找下家。

  委实不划算。

  凤三听得心惊肉跳,几乎就要下车将司扶倾立刻打包带出去,却见郁夕珩并没有发怒的迹象,反而淡淡解释了一句:“我自幼体寒,与肾气无关。”

  “嗯?”司扶倾来了劲,“我能看看吗?”

  郁夕珩微笑:“请便。”

  他伸出手来,露出一截手腕。

  手指修长,腕骨有力。

  司扶倾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覆在他的手腕上,这才将手指搭了上去。

  他的手腕却不像他的手指那么凉,带着几分温热。

  几秒后,司扶倾皱眉。

  不错,的确奇怪。

  除了他腿部的经脉有些许堵塞外,其余部位都很正常,也比一般人要强壮。

  那他这体寒的毛病,到底是怎么回事?

  “老毛病了。”郁夕珩淡声落下,“影响不了什么,不必在意。”

  他就要收手,司扶倾却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指扣住:“不行。”

  郁夕珩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她的动作:“怎么?”

  司扶倾又试了试脉搏,这才松开:“老板,你放心,我肯定给你治好。”

 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她一眼瞧不出来的疑难杂症,她怎么也得研究研究。

  前座,凤三试探性地问:“司小姐学过医?”

  司扶倾稍稍沉默了一瞬,并没有解释:“嗯。”

  郁夕珩垂眸。

  她向来是鲜活欢快的,而现在,整个人像是蔫了一样。

  他目光落在司扶倾还翘着的呆毛上,几秒后,终于还是伸出手,按了按。

  司扶倾立刻有了反应,她凶巴巴:“住手!不要碰,会变矮。”

  郁夕珩顿了顿,稍稍扬眉:“抱歉。”

  吓到把车开成了S型的凤三:“……”

  他最近发现,其实他的心脏一点都不好。

  **

  四五点天才蒙蒙亮,但对于有些人来说,刚结束一天的欢愉。

  公子哥们从会所出来,勾肩搭背。

  郁曜走在最前方,神情寡淡。

  “哎,曜哥,这几天司扶倾好像都没来找你?她肯定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临城啊。”跟在他身后的,公子哥好奇,“难不成她转性了?”

  郁曜眉眼间都带着不耐:“能不能别提她?”

  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公子哥笑嘻嘻,“她什么东西,也配?哎,这车怎么没挂牌?还敢这么开?真不怕进去啊。”

  郁曜闻声,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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